社戏

in #village6 years ago (edited)

大年初三,驱车一百多公里陪家人到平乐古镇游玩。

和这个时节所有的旅游景点一样,本来冷清的古镇此刻人潮喧嚣。好在有条河穿城而过,一家人拥进一叶扁舟,倒也换得片刻宁静。

停船靠岸,寻着锣鼓声来到一方舞台,这或许可以称为鲁迅笔下的社戏。舞台边缘摆着两条板凳,其上叠放了三张方桌,桌面上竖放着半人高的圆筒,最顶端是一只诺大的平箩。

走到舞台下,看见带着猴脸的演员已攀至桌顶,正准备登上箩筐。只见另一名师傅弯下腰,前者双手撑其背,腰身一挺便倒立起来,此刻双脚已经搭在箩筐内,随着鼓声一震,双腿一勾一个鲤鱼打挺人已在箩筐上。台下观众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欢呼了起来。

他表演完毕,圆筒和箩筐被拆掉,另外两位演员站在第一张放桌上,背靠方桌,双臂环抱桌腿,一个背空翻便站上了桌顶。随即两人头顶对角的桌腿角,双臂撑在横梁上又倒立了起来,此刻若是腰力一松,就有跌落的危险,吓得台下观众惊呼不已。倒立完毕,一位师傅揉着红红的脑门,台下观众一阵哄笑。

我放下手中相机,用力的为他们鼓掌。因为这是一群年过六十的演员,其中一些人已经两鬓霜白。从他们的行头装扮看应该是附近的村民,在本该带着儿孙逛庙会的年纪,他们却仍卖力地冒着风险表演,这应该不能再矫情的说是因为热爱,更多是为了讨份生活。
辗转腾挪方寸间,戏剧人生大舞台。看戏的人来了又去,伴奏的锣鼓声却还在敲响。

女儿问我,他们不害怕吗?我说,可能也怕,但是表演多了,熟能生巧就会好些。她又问,怕怎么还要表演?我说,为了生活。女儿嘴里重复着我的话,她太小,应该还不能理解。

看到这些努力活着的人们,很容易就会想到故乡的长辈,他们大多是农民,一生勤恳,却命若蝼蚁。愿新的一年,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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