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好友叙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早就听过她为对方生了两个娃以后，男方出轨被揭发后，给了点钱把她打发走了。我也是个有家庭的男人。而我这二十几年来也一直不经意的等着这一个机会。也许我说得太简单，但是谁也没想到事情就真的要发生了。
我们的开始，是一份报章上的征笔友那一页，当大家都很小心的刻意把自己的笔名弄得很吸引，我“降龙”也不例外，希望自己的名字、身高，“喜欢阅读、习武、弹吉他”更是少不了的个人卖点。偏偏就在征友版其中一个格子最空荡……名字：桂桂，性别：女，年龄：16，身高：- ，体重：-，兴趣：无，地址：（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降龙出战可不是单挑的，我准备了一叠信纸，凡是征友版的真名也好、笔名也好，我都不放过。只要读起来像是个美女，一律不放过！不过那种名字里有“娣啊，莲啊，花啊“，那种就不必了。用同一份征友文直接去撒网。
唯独……那个桂桂，也不是觉得是美女的名字。我姑母就叫阿桂了😂但，就是因为这人不造作，反而真的很想去了解一下这个这么独特的女孩。为了这个叫桂桂的女孩，我把降龙的笔名取下，换了个比较接近自己真实身份的笔名，叫拉拉。我的征友文，重新写过了一份，就是为了想交上那个“无”兴趣的人，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等我弄好了桂桂那一封信，报章都过了整个星期，才把要给桂桂的信寄了出去。前些时候新鲜滚热辣的征友信出去都已经有几张回信了。我寄了差不多五十封信出去，回文一般也会有差不多五分之二的。当然，我选人，人也选我。一般开始时，大家都是用笔墨尽量吸引对方，聊兴趣，聊家人，聊朋友，聊宗教观，聊学业，什么鬼都有。
降龙可是忙得不亦乐乎，几乎每天放学回来都会先看看信箱有没有信，然后尽快回信给笔友。正当我完全把那个最后寄出去的征友信忘了的时候，来了一封抬头不是给降龙，而是给“拉拉”的信，我还记得那第一次在信箱里面看到“至：拉拉”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心花怒放了 😂那时候的心情，跟以往降龙的收信回信是完全两回事！
桂桂给拉拉的第一封信，是相当简短的一篇。内容就是自我介绍，不过谈到休闲时间，她说不知该怎么继续活下去，觉得分外无聊所以才征文，还问我是怎么提得起兴趣。我读完了以后，在我其他书信回复的稿里根本找不到有什么可以装逼却又可以令对方对我另眼相看的方法。于是，我又放弃了沿用其他人的稿，必须针对桂桂着一个人的书信含义正面回答。
很快，降龙的其他笔友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慢下来，有些几乎完全停了。尤其是一段时间，我根本搞不清楚谁是谁，谁的兴趣是看杂志，谁的兴趣是游泳了，还试过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回错了A妹的信给B妹。当然，A、B妹和降龙的笔友身份也同时告吹。唯独，完全没有搞错过，每次都兴高采烈的收信，每次都战战兢兢和真真诚诚的回信，拉拉和桂桂的感情继续维持和升温。
我们的书信中无所不谈，我也渐渐感觉到桂桂的词语之间开始展现出了她热情的一面。严格的家庭管教，让她根本没有了自我。年轻的我被逼学钢琴，桂桂也一样。我是为了让桂桂更好过，我还会故意改歌谱，把“客人来”改成小调跟桂桂分享一起来古古怪怪的客人来，让桂桂也乐在其中。我也用绘画，画一幅夕阳中的山腰，有一所单调的村屋，屋前有一只拉拉和一只桂桂，还有五只小拉桂在草地上爬（那时真没想过这个意思是五胞胎）
桂桂没有生气，我们也一直保持着亲密笔友的关系。我是很想尽快见到桂桂，一睹她真人风采。她没有寄过照片给我，不过书信间她已经透露过她就读哪一所学校。碰巧我盆友有他们的校刊，我已经检查过那个年级的只有两个人女孩的名字有“桂”字。两个都是很好看的美女。如果她是她形容的那1.7米的身高，那我确认了那个是她了。如果这女的当我爱人，我是肯定要了。
奈何，两年来我们完全没有见过面。我有尝试去她学校等她放学，奇妙的是完全没有成功等到过。有一次她意外伤了腿在家休养，我决定旷课偷偷去她家，想说看有没机会把她叫下来给我看看，结果刚下车就被校长捉回去了😂 还搞到见家长。到底是哪个死鬼出卖我！
虽然我们都有彼此的电话，可是我有试过打给她，结果她工人姐姐把我出卖了向岳父大人告发，害得桂桂被罚跪榴莲了。我们要是真的忍不住想听一下对方的声音，必须细心安排，从书信中安排下个星期那天，几点钟在电话面前等接电话😂 也有试过，在我们约好的时间，老爸碰巧在家煲电话粥，跟老朋友在谈历史，我是急得拔腿跑了出去找公共电话亭打电话😅 虽然迟了好几分钟，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从话筒中听到桂桂笑我“傻佬”，一切都值得了。我不是降龙，我是桂桂的傻佬拉拉，打从心里幸福出来了。
一天一天很快的过去了。我很想把时间停下来，让我和桂桂有更多的时间去互相交换书信。有一次，我们约好时间打电话，到了那时我决定用琴声向桂桂表白，桂桂接了电话，“桂桂你等下，不要放下话筒，留心听”，我把话筒则放，然后我跑了过去弹奏一首克莱德曼的钢琴演奏曲『梦中的婚礼』。弹奏完毕回来发现，对方已经挂线😞后来书信交待，原来那天我才刚开始弹奏，她爸回来了，所以她马上挂了。最后，我始终没有机会堂堂正正的对桂桂表白过。
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统考结束后，本来我还在等着个机会看怎么把桂桂弄到手。可是，突然间音讯全无，桂桂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凭空消失了。三个礼拜没有回信，电话每次不是她工人接就是伯父接，然后吩咐我不要再找她女儿。我也一时着急，怎么可能不给我一个交待，就这么分……咦？还真的没牵过手，怎么分？我是直接去到她家门口又是跪又是哭。结果，帽子叔叔出现，左一个右一个把我挾上碧波车回去喝咖啡。由于还没满十八岁不好入罪，所以这次也麻烦我老爸去花厅把我接出来，不留案底但收了警告信。
一封海外的信终于来到我家。看到“To: La La”，我整个人激动的双脚发麻。我猜，我是站在家门口四个小时了，直到我哥回家才把我叫醒。信里面桂桂吩咐拉拉不好再等她了，因为她家已经安排让她住在国外某生意伙伴的家，陪他们家公子升学，以后的事，懂的都懂了。我看完信，桂桂的拉拉，已经心死了。我要唤醒我的降龙，去伤尽天下女人的心。一个反手，把信揸成一团一甩，很坚决的……蹲下，把纸团捡起来小心的再一次打开，再将之弄平，褶起来再放回进去To: La La的信封里，保存起来。
那个借校刊的朋友，后来还真的成为了桂桂和我之间的好友。原来他们摄影学会跟该校保持着密切联系，而我们的桂桂是他们学校御用模特儿呢！多年后的有一次，我和那位校刊盆友合伙在某国聊一些生意，他竟然提出约桂桂出来喝茶见个面。原来他们还一直保持联系。都什么时代了，我当然知道现在要在平台交流比实体书信方便得多了。我更是在盆友面前摆出一副漫不经意的样子，谁要她的微信？你们有联络已经很好了。
刚听到这些时，我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反正我们就是去办正经，又不是为了要找她才飞去的。越是接近起飞的日子，我的内心越是挣扎。我又去把潘朵拉的盒子打开了，重温了一遍所有桂桂发给我的邮件，信纸还飘着一丝的清香，重新感受了一遍当年的幸福。不看还好，这么一看，拉拉司兄归为！我的内心里一直有的没的想着她那时候去了某国，受了多少委屈。后来她是怎么被安排结婚的？她老公出轨时，她有多伤心？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娃有多痛苦😣
我们抵达后，盆友把安排好的全部流程和事务说了一遍，我们也有各自的任务需要分头行动。我竟然留意到，盆友已经在第三天傍晚，办完全部事项后安排了我们一同和桂桂见个面吃饭，隔天就可以回家了。据盆友说，他准备给桂桂一个惊喜，没和她说拉拉会出现。我听着都小鹿乱撞了。几十岁人忽然又在重新感到了那种十来岁时，快要见到暗恋的人那种面红耳赤……
第一天晚上，我已经无法忍受了！再加上时差，根本睡不着。我跳了起来去盆友房拍门，大半夜把他抓起来对着他稀里哗啦的说了一大堆我自己对桂桂的个人感受。盆友擦着眼，懵圈的问那你家里那一位怎么办。你们俩都有两个娃，你是打算齐人之福，一个男人养两个女人，四个孩子吗？这……我倒是没想过。盆友半推开的姿势说，都明白我的心情，然后就一脚把我踹出门外了。
第二天全天的工作我都心不在焉，一直在想见面之后的事要怎么办？其实我心里一直很清晰，知道这个约会不能赴。打从她被“卖”去国外那一刻，我们的命运已经注定了那是个不可能完美的结局。晚上我们回到酒店大堂，和盆友坐下脑暴和交待工作时，我也表示了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别让它发生了。不过，我倒是很想去看看她真人的样子。
到了正式见面时，我们提前到了餐馆盆友吩咐我到那个角落去坐，如果不要加入就继续在哪里坐着吧。如果真的忍受不住必须参与，那直接按照原定计划，自己跳出来自我介绍就可以，不必刻意隐瞒。我就扮演着那只拉拉坐在一角落，虽然嘴硬说不能赴这个约，可是肚子里还是小鹿乱撞的坐立不安。每一个推门进来的女人，我都在看着这个是否就是我的桂桂……
也不知是我失魂还是落魄，什么时候来了个美女正在跟校刊盆友在瑞士问候，左脸、右脸、再左脸，蜻蜓点水的亲一下对方，然后坐了下来。这……这……这不是桂桂，至少不是我在校刊上看到那个。她也很美，但这个身高绝对没有一米七。这……难道是当时校刊上的另一个桂，我搞错了？但书信上她明明写着170呀？
回程时，我还是很困惑。困惑是，我脑海里那个女主角，竟然是另外一个人。我无法用我自己的AI将这么多年累积在脑海里面的片段修改。盆友说肯定是这个了，没错。错就是她虚报了身高，我自己自作多情把另一个桂当成是她了。这几年来，我还是会梦到拉拉个那另外一个桂桂的场景，但是我一不确定我到底是迷恋着校刊里的那个高个子，还是真正在书信里的文字桂桂了……
图源自Pixabay
本文为虚构作品。任何对历史事件、真实人物或真实地点的提及均属虚构。其他姓名、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作者想象的产物，与实际事件、地点或人物（无论是否在世）的任何相似之处纯属巧合。
约会
梅艷芳 黄耀明
作詞：溫應鴻 作曲：黃偉文
香檳色套裙
夜市中撲撲風麈
像這顆錦衣夜行
忙著赴約的心
餐廳擠滿人
逐個不經心靠近
讓我每次也心跳
誰是真正的某君
大概沒約會太久了
已不記得了怎麼笑
地窖下困住太耐了
回到現在未對焦
誰是約了我的人
誰是那個有心人
是否很擔心
猜想得太動人
誰是我要的愛人
誰是要愛我的人
從未見過你 怎麼感覺上
跟你經已像愛人
就只等你光臨
玻璃反照著
是個有過去的人
望向不知的未來
懷著最小的心
推開這扇門
就會得到一個吻
別叫我再次猜錯
掏盡僅有的信心
大概沒約會太久了
對戀愛都已生疏了
地窖下困住太耐了
回到現實未對焦
誰是約了我的人
誰是那個有心人
是否很擔心 猜想得太動人
誰是我要愛的人
誰是要愛我的人
從未見過你 怎麼感覺上
跟你經已像愛人
誰是約了我的人
誰是那個有心人
是否很擔心
猜想得太動人
誰是我要的愛人
如若這個再不行
其實我怕你 比猜想美麗
當你知我未相襯
面色不禁一沉
源自 KKB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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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P我想到了電影大丈夫的第一幕..
是爱也
结果真正的桂桂是桂圆？
应该是她了。我其实不介意是哪个高的还是另一个，只是这么多年来，在我脑海里一直把她想象成高的那个了。唉……
呜呜呜居然是虚构的，我看的从觉得好浪漫，到有些意难平……还没来得及出现别的情绪，看到了虚构😂
真的是虚构吗？这么多年了，我想我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才是真实了。
16？征友？🤣
对。那时你可能还小吧，90年代初，可能还没出世吧